诗奴

陈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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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总是响起
在骨骼的最深处
那些混沌的影像
只有容身于
这间天与地的暗房
方可显现原形
缪斯以酒劝我
塞壬以歌诱我
交出所有生锈的钥匙
打开所有禁闭的牢笼
澄清所有虚妄的手稿
还它一个体面的葬礼
说起幸福，她们无动于衷
说起苦难，她们情有独钟
说起成就，她们不屑一顾
说起生死，她们全神贯注
“太阳不可能永远是太阳
因为盯着他的人太多太多
千百种欲念该如何掩盖
稍有不慎便会燃起大火！”
而太阳的影子——
灯光也是不需要的
它只告诉红眼的巨兽
还有哪片土地尚待征服
就在这梦的境界
自有冷月来陪伴长夜
功业何妨委以他人
我只消冷眼旁观
既定的轨迹确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然而总有不安分的魂灵
于众生安歇之时振翅
于众人阖目之时苏醒
此间唱颂黎明甚于黄昏
而我独爱后者如初
忘掉白日里的劳工和野心家
愿暂作黑夜的诗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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